在徂徠山林場的大山里,住著一群執(zhí)著的人們,他們帶給大山生機和色彩,守著林場的春秋冬夏。他們是孤獨的“千里眼”,常年駐扎山頂瞭望臺；他們是堅定的“守門人”,嚴(yán)守林區(qū)進出路口檢查站；他們是寂寞的“獨行俠”,深入大山腹地巡查護林。他們是“看山人”,看著青山日出日落,日復(fù)一日；他們是“山杠子”,杠上了歲月年華,年復(fù)一年。
51歲的孫兆亮是徂徠山林場錦羅林區(qū)一名護林工人。從1982年參加工作以來,孫兆亮已在徂徠山上堅守三十三年。每天步行40公里山路,一個人巡視1700畝山林,進行護林防火森林撫育整治病蟲害。每天巡山40公里,平均一兩個月才能回家一次。
去年住處還沒電
晚上常打手電看地圖
10日上午10點,記者乘車從徂徠山林場出發(fā),顛簸前行了一個多小時,來到徂徠山林場錦羅林區(qū)。到了林區(qū),因為林區(qū)山路太過陡峭,車子只能停在山底。從停車地方到錦羅林區(qū)東大泉工隊,山路大致成40度,從山下到山上一公里長山路,記者走了一個多小時。“以前這條路僅有半米多寬,上山下山一趟得三個小時,去年開出來一條路,方便多了,平時能騎摩托車上山了�！贬迯粕搅謭鲥\羅林區(qū)51歲的護林員孫兆亮說。
來到孫兆亮所在的錦羅林區(qū)東大泉工隊駐地,三間石頭房,一間是臥室,一間是儲物間,一間是客廳。臥室內(nèi)的擺設(shè)很簡單,一張床,一個桌子,一個老式柜子,柜子上面放著一臺電視,這是孫兆亮用來排除寂寞的方式。臥室的墻上是三張地圖。“去年山上才通上電,以前都是點蠟燭和煤油燈�！睂O兆亮說,由于護林員崗位大多位置偏遠,電力供應(yīng)比較緊張,只能先保證對講機等護林設(shè)備的用電,有電視也不敢隨便看,只能通過一臺小小的收音機來了解外面的世界。
“晚上無聊的時候就用手電筒一遍一遍地看墻上的山東、中國、世界地圖,現(xiàn)在都快記住各個國家城市的位置了�！睂O兆亮說。
每天巡山走40公里
一個月磨破一雙鞋
孫兆亮負責(zé)的護林片有1700多畝。每天除了防火、防蟲等之外,最平常的就是巡山,每天都要沿著自己的片區(qū)走上三四遍。
“每次出門前都會帶著一個水壺,一把斧子,遇到風(fēng)大的天氣就帶著飯上山巡山,一巡就是一天�！睂O兆亮說,早晨六點他就得起床,早晨下半斤面條就出去。中午肚子餓了再回來,在家待半個多小時,吃完飯再出去巡山。
“晚上吃完晚飯也得出去巡山,得到夜里十二點左右才能回來�！睂O兆亮說,他所在的錦羅林區(qū)東大泉工隊共有兩個護林員。每天清晨哥倆都是互相反著方向出發(fā),巡視到夜里12點回到駐地后,每天其中一人要到駐地后面的瞭望哨里值夜班,24小時看護山林,來回輪崗。
每天40公里的山路走下來,孫兆亮的鞋磨得很快,幾乎一個月就要換一雙。平常季節(jié)還好,就怕下雨天和下雪天�！敖�(jīng)常挨摔,都記不清摔了多少次了。”孫兆亮說,斧頭的用處就是能隨手砍個小棍,路不好走時防止挨摔。但是在2005年,下過雨后,孫兆亮在巡山過程中一腳踩空,把膝蓋磕碎,住了一個多月的院。
十天半月見不到人
最想遇到人說句話
由于工作的特殊性,孫兆亮每個月至少二十八九天吃住在山上,很少休假,在林場防火的關(guān)鍵時期,甚至一個多月都不能回家。而所謂的休假,無非就是回家?guī)э?跟家里人見個面說幾句話,然后就得往回趕。
“當(dāng)護林員,最大的挑戰(zhàn)就是孤獨寂寞。整天和大山為伴,夜里靜得有點嚇人�！睂O兆亮說,他負責(zé)的1700畝林子滿眼望去的綠色確實讓人心曠神怡,但是,如果每年看上300多天,連續(xù)看上十多年,滿眼的綠色總會變得單調(diào)而乏味�！耙郧吧缴蠜]電,也沒有電視,打電話找人聊天,不但影響工作,手機充電也不方便,憋得實在難受的時候,我就跟養(yǎng)的小狗說話�！睂O兆亮說,每天巡山過程中,走在路上他就想能碰到個陌生人,一塊能聊上個三五分鐘,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,聽聽大山外面的新鮮事。但是遇到下雨下雪天,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個人。
在錦羅林區(qū)東大泉工隊駐地,孫兆亮養(yǎng)了兩條狗,但是兩條狗見到人就跑也不叫。“這兩條狗很小的時候就抱上山了,平時就在駐地里趴著也不到處去,到現(xiàn)在還沒學(xué)會叫呢�！睂O兆亮說,兩條狗很是溫順,害怕見到外人。
除夕春節(jié)山上過
初四才能回趟家
過年過節(jié)是林區(qū)森林防火任務(wù)最緊張、最嚴(yán)峻的時候,別人全家團圓有說有笑,他們卻孤單而忠誠地站在護林崗位上,望著遠山,掛念親人。
“我從1982年參加工作都還沒回家和家人一塊過個除夕,每次回家在家待個半天就得往回趕�！睂O兆亮說,今年過完年后,他大年初四回家,初五在家待了一天,初六就回山上工作�！皬某趿浆F(xiàn)在還沒回家過,這一個月又不能回家了。”孫兆亮說,他有兩個孩子,閨女今年20歲,兒子今年12歲。“閨女出生的時候我還守在媳婦身邊,兒子出生的時候我都沒在跟前�！睂O兆亮說,每次回家兩個孩子都上學(xué)只能晚上的時候一塊吃個飯,但是兩個孩子都不怎么和他說話。
“孩子有了頭疼腦熱都是他媽忙前忙后,也從來不給我打電話�！睂O兆亮說,媳婦知道他在山上也幫不上什么忙,有事也不給他打電話,害怕他擔(dān)心。“這些年我欠孩子和媳婦太多,都沒好好在一塊吃過一個團圓飯�！闭f到這,孫兆亮眼角流出了眼淚。
“去年我父親去世,多少年了從來沒好好照顧過他�！睂O兆亮說,父親去年去世時82歲,患有心臟病和高血壓,從參加工作以來,因為很少回家也就沒時間照顧父親。去年,為了照顧癱瘓在床的父親,他特意請了一年的假,但最后父親還是走了�！昂⒆右猜L大了,現(xiàn)在就希望他姐弟倆能好好工作學(xué)習(xí)�！睂O兆亮說,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,希望今年能回家過年和孩子媳婦吃個團圓飯。
